◆关欣悦 张健
秋冬季是长江江豚最佳观赏时节。连日来，在江苏省南京鼓楼滨江风光带、江北新区滨江风光带、南京长江大桥和长江三桥等水域，“微笑精灵”频繁“露脸”，或吐水嬉戏，或逐浪觅食，为冬日的南京增添了一份灵动与生机。
过去，老南京人亲切地称它们为“江猪子”。“江猪子”的频繁出现也唤起了不少南京人的儿时回忆……为留住长江里的“最美微笑”，近年来，在南京长江江豚省级自然保护区管理部门指导下，南京江豚水生生物保护协会在保护区内开展长江江豚群体动态监测。目前，保护区沿岸共设有新济洲、子母洲、大胜关桥（长江三桥）、八圩（长江）、鱼嘴公园（江心洲）、中山码头6个长江江豚监测点，监测人员常年对长江江豚出没、环境变化情况进行详细记录并拍摄。
近日，记者走访多个点位，跟随这群长江江豚守护者，聆听他们与长江江豚的故事。
监测员杨金明：
换种身份与长江相处
今冬第二场雪后，天气放晴，气温仍在零摄氏度徘徊。
上午8点，迎着江面初升的旭日，南京江豚水生生物保护协会长江江豚监测员杨金明放慢脚步，踏着岸边未融化的积雪，小心翼翼地来到位于江北新区闻涛广场的观测点位。
到达视线开阔的平台后，他熟稔地打开手机里的“江豚家园”软件，一幅“水上地图”跃然眼前。“闻涛广场是2023年刚设置的点位，发现长江江豚后，我会记录它们的活动时间、数量等信息，并发至群里，和其他点位对照，在地图上就有可能形成江豚的活动轨迹。”杨金明笑言，自己刚来时，一天最多能观察到十几头长江江豚，对此，其他人都不敢相信。
交谈中，杨金明始终保持警觉，目光来回扫视，并在每一处水域停留两分钟左右，不断搜索“微笑精灵”的身影。“看！是长江江豚。”10点35分，经过两个半小时的守望，一个黑黝黝、圆溜溜的小脑袋出现在江面。“这是一只小长江江豚，比较活跃，只要有小的，附近40米—50米左右的距离必定有大的。”看到熟悉的身影，他难掩激动。
如何在广阔的江面上快速锁定长江江豚？原来，家住浦口桥林街道西江口渔村的杨金明曾是一位“资深”渔民，非常了解长江江豚的习性。在他眼里，长江江豚非常聪明，它们生活的地方就会有鱼。“打渔为小家，护渔则为大家，虽然现在身份变了，但我与长江的联系始终紧密。”他说。
志愿者武家敏：
长江江豚跃起的身影明显增多
放好三脚架、架好相机，调整好角度……早上8点，南京江豚水生生物保护协会志愿者武家敏像往常一样，骑着电动车来到中山码头的长江滨江风光带，开始了一天的守候。
从上游到下游，武家敏耐心搜索着长江江豚的踪迹。
“长江江豚在水里，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冒头。”拍得多了，武家敏总结出一些经验，在没有船只通行的航道上，如有像云朵一般的波纹从远处开始浮动时，长江江豚可能就要来了，“出现了第一只，便要仔细留意后面，八成还有。”
上午11时，平静的江面上终于泛起了几道大的波纹。“它来了！”顺着武家敏相机的方向，一个明亮的光点闯进了记者的视线，那是阳光下长江江豚光滑的灰色皮肤反射的光，贴着水面跃出的长江江豚又迅速钻进了水中，没了踪影。“这两年长江江豚跃起的身影明显增多。”武家敏笑着告诉记者。
“我的镜头追随长江江豚的快门已经按了16年。”而镜头外的武家敏见证了长江生态的改善和长江江豚种群的扩大。“曾经由于长江的密集航运、过度采砂、非法捕捞，电鱼及鱼类资源减少等多种因素，长江江豚的数量急剧减少，面临着灭绝危机。”武家敏从那时起，就开始有意识地用相机记录长江江豚，定格它们渐行渐远的背影。
“每逢周末就往长江大桥与三桥之间的江岸线上跑，以前长江江豚离岸最近也有200米，现在经常能在离岸10米左右的地方看到它们。”谈及此，武家敏打开了话匣子：“2023年春节的时候更壮观，二十几头哗哗地游到这里。”以往大桥、夹江甚至秦淮新河入江口等不容易看到长江江豚的水域，现在也都多次观测到它们。
南京江豚保护协会姜盟：
我与长江江豚的故事未完待续
“现在是上午10点12分，长江江豚一直在我身后出现。”戴着眼镜和鸭舌帽，鼻尖冻得通红的姜盟通过视频，正向网友们热情地介绍与野生长江江豚同框是什么感受。不少网友评论道：“感觉姜盟老师越来越像长江江豚了！”
网友之所以这样打趣，是因为姜盟提得最多也最喜欢的，都与长江江豚有关……
2014年，为了再看一眼“江猪子”与人类同游一江水的梦幻景象，南京小伙姜盟四处奔走，发起成立了南京首个专业从事水生野生动物保护的社会团体——南京江豚保护协会。“南京是一座特别适合观赏长江江豚的城市，长江江豚生活栖息地就在城市中心，距离江岸不到几十米的距离。近距离接触对观者来说非常震撼。”为让更多人看到长江江豚的生存境况，姜盟决定辞职，全身心投入长江江豚和水生生物保护的公益事业。
协会自成立以来，坚持每年举办百余场科普公益讲座和活动，姜盟还带领协会对南京市保护长江江豚和水生生物献计献策，推动并参与长江南京段全面禁渔禁钓、长江江豚保护立法等工作，多次在一线参加长江江豚和其他珍稀水生野生动物救助工作，并在长江边打造了一处了解长江江豚及其他长江生物的科普馆……由此，越来越多人开始知道长江江豚，长江江豚也成为南京的城市标识之一。
“欢迎大家来到南京看长江江豚。”为让更多人了解它进而保护它，姜盟还自创了新媒体栏目《盟哥说江豚》，通过视频呼吁更多网友和市民加入进来，激发大家对南京城市生物多样性的关注和热爱。
“快看，那一个又一个圆润的灰黑色身影就是长江江豚，我来拍一个同框照。”视频中，姜盟和周边的市民们一同按下相机快门，定格长江里的“微笑精灵”。“你看，绿色回来了，‘江猪子’回来了，水鸟们回来了，十多年前我梦想的画面，一点点地回来了。”姜盟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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